* 参考了 @余生都是你 的脑洞,但是写的感觉比较自我,希望不要介意
* 根据原书走向,如果沈巍经镇魂灯的烧炼,失去了全部的过往记忆和神力,变成了一个真正的普通人,会怎样?
* 赵云澜拥有全部的记忆
那是一只黑猫。
一只长得有些胖的黑猫。
油亮的皮毛,圆润的身体,它像一个教养良好的绅士,端坐在沈巍的面前。
沈巍觉得这应该是一只被人精心饲养的家猫。
它是迷路了吗?
像是猜出了沈巍的想法,黑猫高高仰起了头,它从身下伸出一个胖乎乎的爪子,又用爪子从它那看不出轮廓的脖子间勾出了一个黄铜的吊牌。
特别调查处特许证,大学路9号。
这个地方很近,距离龙城大学只有一个红绿灯而已。
我送你回家好吗?
黑猫冲他“喵”了一声,没有拒绝沈巍抱起它的动作,还颇为温顺地用头蹭了蹭沈巍的手。
也许你曾经认识我,是吗?
沈巍用指尖点了点黑猫的鼻子。
黑猫的主人倒是先出现了。
这是一个有些颓废的年轻男人,他的头发凌乱,下巴上好些胡渣,身材高挑,身上穿着件浅绿色的冲锋夹克,看样子似乎穿了有一段时间了。
他先是站在不远处,静静看了一阵,像是在打量什么,然后才大步流星地走了上来。
随着他的走近,沈巍渐渐看清了他的脸。
这也是一个十分英俊的男人,肩膀端正,浓眉,深眼窝,高鼻梁,只是他的面色有一些阴沉,让人随着靠近感觉到了他的疲惫。
“原来你跑到这里来了。”男人伸手摸了摸黑猫,然后才抬头看向沈巍。
“这是你的猫吗?”沈巍冲男人淡淡一笑,想将怀里的黑猫抱给他。
男人没有动,也没有说话,他沉默地看着沈巍,用沈巍看不懂的眼神,深不见底,没有光。
“先生?”沈巍不得不又叫了一声,男人依然没有回应。
沈巍再次等了一会,他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。
“先生,你是不是认识我?”
男人的眸中发出一道亮光,他将眼睛眯了眯,缓缓开了口:“一点都不记得了?”
男人的口吻让沈巍突然感觉到一丝歉意,仿佛忘记眼前这个男人对他而言是件不应该发生的事,于是他冲男人抱歉一笑:“自从发生了那次车祸,好多事情我都不记得了。”
怀里的黑猫此时又叫了一声,男人终于露出了见面以来的第一个笑容:“没关系。”那个笑容给人一种慵懒的感觉,如同男人斜勾的嘴角,“被遗忘的,肯定都不是重要的事。”
沈巍和男人成了朋友。
男人说他叫赵云澜,在这个养了一只黑猫的特别调查处当处长,那只黑猫也有自己的名字,叫大庆。
“特别调查处负责调查些什么?”沈巍曾经问过赵云澜。
赵云澜笑着看了他一眼,手上摸了把大庆全是肉的脖子:“调查一些很特别的事,还有一些很特别的人。”
沈巍知道他不愿多说,也就再也没问过。
只是,这个特别调查处似乎并没有沈巍想得那么特别,至少没有特别忙。
赵云澜来得很频繁。
他会来找沈巍陪他吃饭,来找沈巍陪他买猫粮,甚至还会出现在沈巍的课堂。
下课后,赵云澜走到了沈巍的身边:“你讲得很好。”
“大概这是我唯一没有忘记的东西了吧。”沈巍笑着对赵云澜说,这一次,他又看到了赵云澜眼中一闪而逝的光。
沈巍觉得自己并不反感赵云澜的打扰,这甚至算不上打扰,赵云澜并不会介意他大部分的时间里不想说话。
这是一种很让沈巍安心的陪伴。
相比之下,沈巍更喜欢听赵云澜说话,赵云澜说话的声音总是有种抑扬顿挫的韵律,能将所有最平凡的事诉说出起伏的质感,像有一种魔力。
赵云澜说话的时候,沈巍会忍不住想要看他,就那么一直看着,直到赵云澜的脸上又出现那种自己读不懂的眼神。
有时候赵云澜也会忽然变得沉默,沈巍有些怀疑是自己做了什么,于是他有些不安地也沉默了下来,这是他唯一能做的。
他感觉得到赵云澜的身上背着些沉甸甸的东西,但他无法替赵云澜取下,也无法替赵云澜承受,所以他只能做他唯一能做的,静静地陪着赵云澜。
“等待......”
又一次,赵云澜拉着沈巍陪他喝酒,沈巍是个一碰酒就会醉倒的人,赵云澜知道,却依然喜欢拉他作陪。
两个人,一个喝,一个陪,再自然不过。
“云澜,你说什么?”沈巍听不清赵云澜口中醉醺醺的支吾,他将身体靠近了一些。
赵云澜身上有一种夹着酒味的淡淡香气,这个香气很好闻,沈巍想,他的脸悄悄地红了一些。
“等待......等待原来这么难受......”
云澜,你在等着谁吗?
两人的关系亲近得很快。
至少在得知沈巍在找新住处时,赵云澜主动提出将自己的次卧租给他。
赵云澜的房子离龙城大学就隔着两个路口,是一处特别宽敞的复式花园洋房,只是他一个人住会不会太大了些,还是为了什么人?
“本来是打算娶媳妇用的。”赵云澜看着沈巍淡淡道,他的表情有些隐忍的落寞,像是在看着另一个人,“不过暂时用不上了。”
沈巍不动神色地背过身,他的心思这么好猜吗?
两人开始了一个屋檐下的生活,对了,还要加上大庆。
住到一起后沈巍才真实地感受到,赵云澜不羁的外表下过的是怎样一种邋遢而杂乱的生活。
比如他会为了方便把什么都随手往床上一扔,以至于他的房间里,哪儿都空空荡荡,只有床上最挤。
比如他连袜子都懒得洗,索性一口气买上七八双轮着穿,轮完一圈后拎起来抖抖,按着味道深浅排个号再轮一圈,然后随手塞进送洗的衣服包里,以至于塞来塞去,袜子老一只一只地丢。
再比如他会忘了吃饭的时间,常常是胃疼得受不了了才想起要吃东西,或者是吃药,他还特地订做了一个有五个凹槽一米来长的塑料板,只为了能一口气方便地吃上五碗方便面。
沈巍叹了口气,在又一次把胃药和白粥端进赵云澜的房间后,他决定接手赵云澜邋遢的生活。
多亏了沈巍,赵云澜开始穿上了成双的袜子,床上也恢复了干净清爽的模样。
“就是这床有点太空了。”赵云澜说这话的时候,正拿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对面的沈巍,嘴里把棒棒糖舔得啧啧有声,因为沈巍开始禁止赵云澜抽烟了。
沈巍在那个长长的塑料板里种上了花,他规定了赵云澜每日三餐回家吃饭的时间,还明令禁止他随便吃外卖。
“沈巍,没有你我可怎么办啊。”赵云澜的话慨叹得像飘入了空气,又一个个字地重重砸入了沈巍的耳朵。
沈巍背对着赵云澜浇着塑料板里的花,他不知道赵云澜有没有发现他的耳朵红了。
还是,他想让赵云澜发现呢?
大约是沈巍住进赵云澜家后的第三个月,沈巍终于迎来了他的第一次相亲。
沈巍在龙城大学很受欢迎,学生之中或是老师之中都是如此。
一直张罗着给他牵线搭桥的人不少,但真正让沈巍推脱不掉的,来自他的恩师兼院长。
“就去见见,这个姑娘不错,你们就当交个朋友聊聊天。”
看着恩师殷切的脸,沈巍不知怎地想起了赵云澜那双朦胧深湛的眼,他的心有些慌,于是心慌地点了点头:“我见。”
赵云澜吹着口哨带着一箱子古书回了家,他知道沈巍一定会喜欢,不管在哪个时候,他送的古书,沈巍没有不喜欢的。
沈巍在选衣服,他的衣服本来就那么几件,现在全铺在了床上。
“要出差吗?”
沈巍看他一眼,又将视线放到了衣服上:“相亲,明天见面。”
他听出了赵云澜猛然一窒的呼吸,然后是有些低沉的声音:“帮你找的书,给你放这了。”
沈巍感觉到赵云澜的视线在他身后逗留了一阵,才抬步走出了房间。
背对着赵云澜,沈巍在自己的嘴唇上咬出了一道深深的齿印。
也许是他太心急了吧。
黑夜里,房门被人轻轻打开,沈巍摒住了呼吸。
很快,一个重量爬上了他的床,把他压住了,压得很紧,让他的肩膀手臂有些细微的刺痛,他想他可以忍受。
“别去。”赵云澜的眼睛在黑暗中格外清晰,看不出平日里深湛的朦胧,取而代之是异常柔软的明亮,“沈巍,明天别去。”
沈巍紧盯着那道明亮,咬了咬嘴唇:“赵云澜,你还要等下去吗?”
赵云澜微微一愣,片刻后他伸手摸上了沈巍的脸,用手指描摹起他的轮廓。
清冷的月光中,沈巍静静看着身上的男人,赵云澜的表情有些迷离的复杂,似不堪重负,又似全然解脱,最后他将头埋到沈巍的颈间,吐出一阵长息,双手将沈巍箍得更紧了。
“你在这里,我还等什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