@因手残而被逼换id的蠢米唐 送给蠢米唐!
银临—锦鲤抄
古风,有些不一样的MK
大善人明大老爷中年得子,乐得开仓放粮三日,城中百姓无不称道,但这明府上下却有些凄风苦雨。
这明小公子自打出生已是整三日,却痴痴愣愣、不哭不闹,就像中了魔怔。
明大老爷遍寻名医高人,皆不得治,正急惶间,府外来了位老人。
这老人白发长须,慈眉善目,颇有点仙风道骨的作派。
他看了眼犹自躺着发愣的明小公子,捋着胡须摇了摇头,面上一派高深莫测。
“不知大师可有法子?”
老人长叹一声,似有难言之隐。
“大师但说无妨。”
“这小公子虽是天命富贵,却也煞运暗藏,就算老夫救他这一时,倘若…算了算了,不救也罢!”说着就要拂袖而去。
明大老爷赶忙把人拦住:“只要大师能救犬子,什么都好说!”
“那你可记好了,这煞运还需锦星解。若想要小公子一生顺遂、安享富贵,需事事依他,绝不可逆着他的性子来,如此才得求安,你可能做到?”
不就是锦星解煞、事事依从,这有何难!
明大老爷忙不迭地点着头:“可以可以,但求大师救救犬子。”
老人眸光一亮,指尖拈花朝明小公子额间一点,片刻,明小公子大哭着蹬起腿,明大老爷高兴得赶紧上前把心肝宝贝一把抱起,再转身,老人已是形迹难寻。
十八年后,事事顺心遂意的明小公子平安长成了明大公子,每日逗个蛐蛐喂个鸟,听个小曲睡个觉,偶尔还调戏个黄花大闺女,真是正事不干,坏事不少。
从小到大,他赶跑教书先生无数,这该学的学问是半点没学会,大字也只识那么几个。眼看着一大家子产业无人接手,明大老爷急得是每日长吁短叹。
不能打,不能骂,可真要凡事都听这混小子的,那这家还不得翻了天!
“要不,再找个先生?”见自家老爷拧起眉,明夫人掩住他的口继续道,“也不学那些个四书五经之乎者也的学问,就学算账管账,好歹以后能看得住家业不是?”
略一思付,明大老爷点了点头,主意是不错,可是自家混小子是城中有名的混不吝小霸王,还有谁敢来当他的先生?
还真就有!
这先生姓侯,长得是明眸雪肤、唇红齿白,好一个清俊佳公子。最是那嘴角不时抿起的两个酒窝,看得府中上下一众倾心。
明大老爷绕着侯先生不住打量,几圈下来,才斟酌着开口问:“侯先生怕不是本地人吧。”
“侯某自外乡来,见此地山清水秀、人杰地灵,颇为合意。”侯公子肩上背个小包袱,怀里抱着个鱼缸,里面有条火红的锦鲤不住游动。
见明大老爷面上游移不定,侯先生眉眼轻敛,抱着鱼缸虚虚作了个揖:“明老爷若是不放心也不用为难,小人这便告辞了。”说着,也不等明大老爷开口挽留,抱着鱼缸就往外走。
侯先生抬脚刚跨上门槛,迎面撞上个奔跑而入的人,怀里的鱼缸一个轻晃,眼看就要砸在地上,就被一双手稳稳接住。
侯先生一抬头,对上了玩世不恭的一双眉眼,剑眉星目,甚是英挺,唇角微翘,不羁的狂放,只是这份狷狂之气现下瞬时冰消,化为乍见之喜。
终是见到了你。
侯先生按下心中悸动,低头不语。
“爹,这位是?”嘴上这么问着,眼神却片刻不离,手上的鱼缸也是抱得紧。
“这位侯先生是来见聘账务先生一席的,宽儿你…”
“账务先生?”也不等他爹把话说完,明大少爷眉毛轻挑,眼中精光闪现,“我,就要他了!”
头几日,明大老爷颇为胆战心惊,就怕自家的混小子又惹出麻烦事儿。
谁知,每日下人来报,明大少爷均在房中向侯先生学习账务,连府门都不曾出过。
这还真是奇了!
无数教书先生的话听不进,经验丰富的账房管家也不当回事,怎么偏偏被这么个文文弱弱的外来小书生管教了去?
明大老爷决定亲自去看看。
顺着虚掩的门缝,房内两人正坐在桌前看账本,就是这离得似乎有些近。
明大老爷摒住了气,换个角度又往门里看去。
这一看,彻底惊了心!
自家那个小霸王此刻乖顺无比地贴在侯先生身上,两人神色亲昵地交谈些许,不多时,一只手捏上了侯先生秀气的下巴,轻轻一扳,两个身影渐渐交叠在了一起。
明大老爷未再看下去,沉着一颗心,脚步虚浮地走了。
侯先生悄悄睁眼向房门看去,就觉唇上一疼,那温热稍离片刻又旋即覆上。
“侯先生,你不专心,要罚!”
灵蛇探入,卷带着无措的小舌极尽纠缠,情热间的喘息起伏惹来那人得意的一笑。侯先生被拥着坐进那人的怀里,耳边的气息愈发湿热。
“侯先生还没教我,这笔账该怎么算呢。”
耳垂好容易摆脱磨人的轻咬,侯先生嗔怒地瞪着使坏的人,水眸沾带些雾气,把明大少爷看得痴迷,恨不能立时醉在那酒窝里。
“我过几日就去和我爹说,我要和你成婚。”
侯先生水雾朦胧地注视了他片刻,转头看向窗边的鱼缸,今日的锦鲤有些沉静,呆在缸底不怎么动弹。
“若是你爹不同意?”
明大少爷撅着嘴把那小脸扳了回来,直到那目盈盈重新落到自己身上才满意地开口:“不用担心,我爹从小事事都依我,只要我开口,他一准同意。”
又一次的唇齿相依,侯先生敛下满目幽思,搂上了那人的颈项。
可惜,没等明大少爷去找他爹,他的侯先生就消失了。
房里空空如也,只留下那个鱼缸和鱼缸里死气沉沉的一条锦鲤。
明大少爷稍一思索,推开了他爹的房门。
“爹,侯先生呢?”
“侯先生今早向我辞行,说是厌了此处,想要再四处看看。”说着也不去看他儿子,自顾翻动着桌上的画幅,“宽儿,你来看看这些女子,可有中意的。你也老大不小了,是时候娶亲生子,成家立业了。”
“这辈子,除了侯先生,我谁也不要!”
可惜不管明大公子如何上天入地求之遍,这侯先生却是再也找不到了。
连着几日的探寻均是无功而返,明大公子摈退了左右,失魂落魄地来到侯先生的房间。
这房间,每日都遣人认真打扫,连着那条锦鲤也得到了最精心的养护。
“锦鲤啊锦鲤,你可得好好的,不然侯先生定会怪我。”
自侯先生离开后,这锦鲤也像是失了魂,终日沉于缸底不见游动。
“你莫不是也在想他?”
明大公子把鱼缸移得更近,指尖轻触,隔着缸壁唤着锦鲤,正有些痴愣,就听门外惊呼频起:“着火啦!着火啦!”
明大公子抱着鱼缸躲避着漫天的大火,可这火却像是长了眼睛,一个劲儿向他扑来,紧跟着他的身形步伐,似是要将他吞噬。
避无可避的灼热火舌将他逼近了角落,耳边传来他爹撕心裂肺的呼唤,明大公子把怀里的鱼缸死死抱住。
绝不能伤了这锦鲤,不然侯先生定会怪我。
如此呓语着,明大公子意识渐消,身子缓缓倒了下去。
烈焰燃烧的剧痛中,一丝清凉突现,渐势蔓延,随即覆盖周身,缓了切肤的痛意。
朦胧的清明中,那人立于一片火红之中,清俊如旧。
侯先生…侯先生…快走…侯先生…
明大公子有心去推,手上却力气全无。
侯先生于烈焰中展颜一笑,明丽非常。
明宽,等我。
唇上似是凉意轻点,侯先生于火光中转身而去,未再回头。
突如其来的一场大火,似是毁天灭地,却被从天而降的一阵奇雨蓦地浇灭。
明大公子在大火中深受重伤,昏迷了三天三夜,在第四日的清晨突然醒了过来。
甫一清醒,他便奔到窗前,鱼缸还在,锦鲤不再。
“宽儿,你…”
“爹,”明大公子转过身,一改平日狷狂,眼神坚定,“这家业,我接下了。这人,是死是活,我只要他!”
大火重创下的明家,因着明大公子数月的运筹帷幄,竟奇迹般地浴火重生,有了焕然一新的气象。
借着重建的契机,改了沉疴,消了繁缛,凭着明大老爷多年行善积累下的民心,这生意反倒越发昌隆。
只是许多明家的老人体力越发不支,连带着人手也匮乏起来。
“少爷,门外有位先生来见聘账房。”
明大少爷从满桌账本中抬头,揉揉发酸的眉尖,略一沉声:“领去让我爹定夺即可。”
“是。”
未几,门外传来轻声几句。
“侯先生,您随我来。”
“好的,麻烦了。”
明大少爷把手中的账本一抛,立时冲了出去。
冬阳柔光中,明眸雪肤、唇红齿白地站着位清俊佳公子,那嘴角泛起的两个酒窝,醉得让人心颤。
“侯…”
话未出口却已哽咽,明大公子看着这人慢慢走近,冲着自己一作揖:“在下姓侯,单名一个锦,字三龙。明大少爷,以后请多多指教。”